有才版《諾言》 吼出財經現象
香港特派員 李春這兩天中國大陸焦點人物是誰？中國大陸最火爆的歌是哪首？中國大陸收入天天翻番的紀錄何在。這些問號，一句話來答，是山東小城那個唱《諾言》的燒烤攤主郭有才。
這是一個現實故事，在山東小城荷澤，上世紀80年代出了個歌手名叫彭麗媛，40年後有個報稱燒烤攤主男青年，唱一首90年代台灣華語歌《諾言》爆紅，這個男人藝名郭有才，那個場景，是在廢棄的荷澤南站，一輛破舊的白色寶馬車旁，一個身穿80年代劣質西裝的男人，梳著抺油的大背頭，架著幅當年流行的金絲眼鏡，留著小鬍子，戴著黑色皮色套的雙手捧著麥克風，撕心裂肺地唱著李翊君1995年的名曲《諾言》。就這小城就這場景就這人，數日之間一下爆紅，魯西南小城頓成大陸焦
點城市，以城而論，據說每天由大陸各地湧進荷澤的人逾40萬，荷澤行旅說這城網上訂房暴漲三倍；以場景而論，過去冷冷清清的廢站，廣場永遠擠滿了人；以人而論，郭有才的網上直播間粉絲正式突破1,000萬，其單場直播點讚數達到三億個，星期天直播間在線人數是180萬。說這是個財經現象，是說郭有才收入號稱「每天保底一輛保時捷」，超過了成千上市公司。具體來說有個列表，話說郭有才默默無聞時日收入人民幣300元，5月9日暴增至22萬，到11日首個100萬，15日有關鍵性的300萬，17日是380萬。現在一般說法是郭有才一天可收逾人民幣百萬元，而此前郭有才聲稱賺到人民幣3,000萬就退休，看來這個目標很快可以達到。郭有才火爆大賺，小城荷澤也沾了光。荷澤這個地方盛產牡丹，當局斥巨資建了「國花博覽園」，五一黃金周沒有多少外來客，這回郭有才大火，當局已要郭有才520搬到博覽園直播，由之帶活地方官方文旅項目。郭有才成了社會火爆奇蹟，也寫出傳奇的財經故事，其來龍去脈，現在有了截然不同、極度對立的兩種解讀。一種是說其順理成章，來得可信和自然，主要是中國社會和中國經濟正出現兩個「小」的現象，首先一個是「小鎮青年」，這一人群數以億計，他們現在是兩頭呆不住，大多聚集在所謂「十八線小城」，也即荷澤那樣的地方，兩頭呆不住意思是大城市無業可就呆不住，農村無前景可盼呆不住。郭有才類前半段悲慘遭遇和後半段的「逆襲」，觸動了他們，令他們投身群體狂歡中。二是「小城經濟」。外界知道有北京、上海序類一線城市，卻不大熟悉
中國2,000多個小縣小城。去年以來人們口味改變，不再崇拜大城，而是連吃帶現都受跑小城市，所以之前出現了山東淄博燒烤、甘肅天水麻辣燙，河南開封王婆相親等故事，吸引大批人不遠萬里跑去熱鬧，由之寫出了中國一個個「小城經濟」新故事。而河南開封「王婆說媒」是個轉折點，因其發掘了以個人魅力加上網路流量，可以創造經濟和社會奇蹟這一顛仆不破的真理。荷澤郭有才是這一真理指導下的新經典個案。在另一方面，也有對郭有才現象極度反感的，那主要是一些名氣很大的讀書人。其代表性說法指荷澤南站是「群魔亂舞」，郭有才故事是中國捲入數萬人、最大的「愚人節故事」。一位經濟學家說，網紅即便可以帶動旅遊流量短時間內提升，但旅遊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很小。真正的經濟增長
點不在燒烤攤子上。質疑郭有才故事造假之聲也開始頻現，有人認為每天以千萬計人民幣的打賞，到底來自哪裡；有人認定有證據說明郭有才現象，是一個集團式或者說國家機器為後台的過度包裝現象，是一個「裝窮來騙窮人錢的網路故事」。因為地方當局緊急連夜修路，派出國企三架轉播車服務、最後把場地搬進官方節博覽園，就是說明。還有專業人才說平台經濟，說這回平台又在打造一場流量鬧劇。在網路上有「種草現象」，主要在短視頻平台上，透過「種草」即用戶高頻度推薦和分享，可以迅速引發他人興趣，從而形成一種強大傳播效應。與之同時，有人認為平台算法和推薦機制，木來就需要不斷的新話題和新人物來吸引用戶，創造出一夜成名幻覺，不然平台怎麼存在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