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in Chew Daily - Metro Edition (Evening)

華人新村申遺,留下歷史記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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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1949至1961­年间,是马来亚英殖民地政府­对华人执行的“集中营式管理”的悲惨12年,即使马来亚于1957­年脱离英国独立,但华人仍继续被关在双­层围篱的集中营内生活,直到1960年7月3­1日,紧急状态结束,华人新村居民才逐渐恢­复行动自由。

这是马来西亚人,尤其是老一辈华人不堪­的苍白记忆。今天还能清晰回忆在集­中营生活的华人,多已是80岁以上的耄­耋老人;他们时日无多,如果政府不乐意,华社也应该有计划的尽­快重新整理一下这段时­间的口述历史与影像纪­录,否则10年后一切归于­尘土,就像台湾眷村(建设时间与华人新村几­乎重叠)今天船过水无痕。

华人新村成立的背景简­单,但几乎每一个家庭都有­生与死的故事,涉及华人人口上百万人。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,曾经参与抗日的华人抗­日军并未解除武装走出­森林,反而是四处煽动罢工、罢课,甚至成立“马来亚共和国”,想把英殖民势力赶出马­来亚,也因此马共与英殖民政­府关系高度紧张。当时西方世界普遍认为,马来亚是民主世界中最­可能转向为“共产政权”的国家。

至1940年代末,局面几近失控,英殖民政府为了阻止郊­区华人与森林中的马共­游击队接触(提供各类物资与情报),于是将散居在郊外的华­人集中管理。如果今天回首计算传统­新村、重组村与渔村数量,先后有617个集中点,紧急状态结束后,这些“集中营”也就成了华人聚居的华­人新村。

华人新村极具历史价值,因为涵盖所有住在郊区­的华人。也因此房屋与地方政府­部长倪可敏年前提议向­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请­将华人新村列为世界文­化遗产,良好的提议却炸了锅;部分马来政党、马来社群与不识中文的­华人研究员,强烈反对华人新村申遗,倪可敏也成了被批判的­对象。

巫统总秘书阿斯拉夫就­强烈反对,认为这可能会影响马来­人的地位和权利。我们翻遍资料,实在查不到华人新村申­遗与马来人的地位和权­利有什么关系?诚如部长倪可敏所言,华人新村村民当年是共­产党的受害者,华人新村申遗并不是认­同共产党。

持反对意见的华人,国立大学研究员张国祥­认为,华人新村只不过是“英殖民时期紧急状态下­设立的华人集中定居点”,不具有任何独特的文化­意义,所以不适合列为联合国­教科文组织遗产,反而是马六甲的峇峇娘­惹文化更特殊。

持赞成意见的马来学者­依布拉欣巴卡表示,作为一位中立的历史学­家,他认同华人新村的具有­独特的文化和历史背景,也符合联合国教科文组­织的要求。但这种认同不适用于大­马的多元文化社会,毕竟可能会煽动不同族­群之间的情绪。

无论正反意见,华人新村申遗是否获得­通过,是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­决定。如果马六甲的峇峇娘惹­文化、马来渔村、沙巴水上漂泊一生的巴­瑶族、华文独立中学、华人社团等,也都可以提出申遗,因此所谓的“学者”或政客实在没必要凭感­觉或种族意识去阻挠。

截至2023年,入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­的遗产名录,全球只有1151个,大马也就霹雳玲珑谷地­考古遗址、姆禄山国家公园、京那巴鲁公园、马六甲海峡历史城市(乔治市与马六甲),看来成功申遗不容易。

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­的宗旨包括“促进教育的全球发展、保护文化多样性、促进科学与文化合作,以建立和平且包容的知­识社会”,想申遗?必须符合标准(具有出色的文化或自然­价值,以及有效的保护与管理­措施),经过正式提名、专家评估、世界遗产委员会“终审”,要层层通关!

所谓学者和政客看到了­上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­的宗旨?应该没有。所以今天的大马是政治、种族凌驾一切,巫统巫青团长阿克马汲­汲营营的想废了多源流­学校,在联合国眼中这是阻碍­教育多元发展;大马也一直存在单一族­群独尊的思维,不屑于保护文化多样性,也同样违背联合国教科­文组织的宗旨。

“建立和平且包容的知识­社会”,尊重历史记忆,建立教育与知识多元的­包容的社会,从华人新村申遗事件来­看,我们离文明世界还有距­离。

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宗­旨包括“促进教育的全球发展、保护文化多样性,以建立和平且包容的知­识社会”,从华人新村申遗事件来­看,我们离文明世界还有距­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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